|
1929年浙江国术游艺大会纪实云集杭城 11月9日下午杭州清华、清泰第二旅馆门口的彩楼上挂着“国术游艺大会招待所”的丝绸横幅。第二天来自全国12个省4个特别市(云南、四川、湖北、湖南、福建、浙江、江苏、安徽、山东、河北、山西、陕西、河南、南京市、上海市、天津市、青岛市),经过认真选拨的各界(工、农、商、学、医、军、警、政党、僧侣)男妇代表,怀着跃跃欲试之心情共赴盛会。代表中年纪最大的为奉化代表阮增辉68岁、最小的为温州代表林标7岁。先后报到参加表演人数为270人(实为345人),参加比赛的为240人左右(实为125人)。代表们分住在这三家旅馆之内。蒙古桥附近的清泰第二旅馆主要住的是中央国术馆的四十名表演员和准备参加比赛的比赛员。中央国术馆参加比赛的代表大都是11月教授班的学员,他们除少数留馆外,大部分都己分派到各部、军、省国术馆当教官或教授。在收到李景林的信后,除因道路不通个别迟到的以外,基本上到齐,张殿青22日报到,国瑞先生(巩成祥,字国瑞)则于25日才到。他们代表中央国术馆或者所在单位参加比赛,因为他们都曾是中央馆的学员,所以仍住在一起。参加大会的比赛和表演人员一到杭州,即从早到晚在湖滨各公园用旅馆中的空地上或自己的房间内准备着自己的绝招,以期在大会上一争长短。 大会开幕之前,全国各地的参观者成群结队来到杭州。自11月10日大会报到之日开始,全国各省、特别市、国术馆、国术团体、社会各界及个人的贺电及馆赠亦络绎不绝。这些贺电及馆赠均由大会秘书处接收和致答谢电。大会的筹委会、会议部、执行部则设在西湖的“贝庄”。执行部主任,评判委员长李景林每天接待来自各地的评判委员及监察唱会表演和比赛事宜。参加比赛的代表皆有李景林放车到招待所接他们来谈话,并作简单的表演,随之再为他们讲解比赛的细则。参加比赛的代表必须要有保送单位或保送人(保送单位计有各省、市、县政府、国术馆、军、警、社会局、教育局、学校、消防队等于3个,保送人则有李景林、高风岭、杨松山、褚桂庭、奚诚甫等16人)。如果看了他们的表演之后,经过鉴定确实功夫太差,技艺不精者即劝其不要参加比赛,知难而退则亦可参加表演。 大会设评判别委员会及检察委员会。评判委员长李景林,副委员长孙禄堂、褚民谊,委员包括刘崇峻、杨澄甫、杜心武、吴鉴泉、刘百川、蒋馨山、张兆东、王渊生、张绍贤、刘协生、王宇僧、蒋桂枝、高风岭、尚云祥、张秀林、邓云峰、马玉堂、许禹生、韩化臣、黄柏年、刘彩臣、杨季子、王茂齐、刘恩寿、吴恩候、金佳福等26人。监(检)察委员包括孙存周、高振东、左振英、佟忠义、刘高升、田兆麟、褚桂庭、杨星阶、肖品山、李书文、叶术密、陈微明、刘丕显、任鹤山、汤鹏超、姚馥春、万籁声、李丽久、张思庆、耿霞光、朱霞天、朱邵英、李子杨、傅剑秋、候秉瑞、韩其昌、赵道新、武汇新、程有功、窦来庚、谌祖安、杨明齐、朱国福、施一峰、刘善青、任虎臣、陈明证等37人,其中也有许多年轻的,除了22岁的赵道新外还有万籁声、朱国福、韩其昌等人。大会的评判委员会和监(检)察委员亦可参加比赛,不受限制。大会顾问为钮永建、张群、程振均。大会会长为当时浙江省府主席张静江。评判委员和监(检)察委员除了个别年轻的做些抄写之类的事以外,大都是聘请全国各地的著名拳家。他们之中唯王子平未到,其他都按时到会。大会设有总会处、交际处、秘书处、场务处,都有专人负责,共奏其成。 大会会场设在杭州镇东楼(通江桥)旧抚署之空地上,面积约三十亩(抚署为辛亥革命新军起义攻打时,有叫毛存义、鲍斌、陈聚富的用火烧毁)。由场务处雇人平整场地,建造擂台。赶制长凳几千条、以备观人坐用。会场大门口设售券处,每坐卖一元。此外还有标面为四元可分十次观看的票券(并有中奖希望)。会场门口又扎有松柏牌楼二座,以红绿绸缠之,并书有“提倡国术,发扬民气”等字。会场正中为擂台(表演台),台极大,为正方形高四尺广六十尺袤五十六尺。台前横额有“全民皆国术化”,旁有一联写有“一台聚国术英雄,虎跃龙骧,表演毕身工力,历来运动会中无此举”,下联为“百世树富强基础,顽廉懦立,转移千载颓风,民众体育史上应有余思”。台上悬中山先生像一幅,并联云:“五州互竞,万国争雄,丁斯一发千钧,愿同胞见贤思齐,他日供邦家驱策”,“一夫善射,百人挟拾,当今万方多难,请诸君以身作则,此时且民众观摩”。上首为评判及监察委员席,上左为军乐队,上右为记者及摄影席,后台为休息处。首台两旁为参观处。场中四周贴满各种标语。 各展技艺 原定于11月15日开始,因天雨乃在16日上午9时正式开典。16日大会之第一天,上午9时整,军乐声中,鞭炮齐鸣,“国术游艺大会”开始了。在会长和执行部主任讲话结束后,旋即开始了大会第一项,为期四天的国术表演。 第一天上海中华体育会张介臣、郑德顺的武当对剑和肖仲清、郑德顺的单刀叉外,其他表演均为拳术。始则有浙江国术馆的教习田兆麟(太极拳)、滕南旋(女青年,意形拳)等9人。上海市的佟忠义(花功拳)、马阿章(刘家式)、张金山(营门码)等13人,上海致柔拳术4人、上海武当太极拳社吴树芝5人(合演太极拳)的表演之后,继有上海中华体育会刘文友(玉环步)等9人,中华国术传习所2人、江苏国术馆胡风山(形意)、马承智(少林)、朱国禄(形意)等14人,江苏泰兴县僧拾得(打店拳)、闻学桢(罗汉拳)等10人后,就由中央国术馆表演员来作表演。 第一组为初级教授法,率领者为王维翰,表演员为王子庆、袁伟、韩庆堂、曹宴海、杨松山等16人;第二组为形意,率领者为朱国桢,表演员为梅庸志、时汉章等13人;第三组为太极,仍由朱国桢率领,表演员为张长海、王云鹏、白振东、王树田等14人;第四组先由赵云霞(女,16岁)表演南拳,后有赵飞霞(女,16岁)表演武松脱铐,及至42岁的徐宝林表演猴拳时,最受观众欢迎。徐短小精悍、形态毕肖,观众皆为之出神,纷呼“好一个活圣(即是猴子)”。第四组中还有张振英、张本源的对查拳、对面拳、少林对打,四人对练等项目共13个。盖中央国术馆原设有表演科主管其事,故能表演整齐,合乎规矩。中央国术馆表演全着白色背心,前胸印有“强种强国”的红字,表演者武技博得观众赞美。 此时又临时插入北平武士会的王裕友、王宝山、盛金贵、秦文才的对练“一步三拳”。教师王思庆表演了梅花拳、三尖刀、王跛一足,精练独到,观众亦称道不止。他们原是来参观的,看到精彩的表演后,不觉技痒,即要求大会也让他们献献薄艺,经二委员会讨论同意,就临时插入。接着由南通大学国术团三人、泰县国术社8人、49师9人、安微二人作了最后表演。 下午三时许大会第一日表演结束。17日大会放假一天,18日继续表演。初则为湖南候骏杰(少林子午拳)等2人、四川谢从勋(太极步法)等2人、福建施一峰(地盘拳)等6人、汉口精武会地下铁路壁城(虎战山)1人、接着有山东张孝才(滑拳)、高作霖(五形拳)、纪雨人(孙膑二手)、高守武(太乙拳)、张品山(六角式)、谌祖安(少林拆)、以及纪雨人、高作霖对打32手等共28项。随后就是鄞县国术馆副馆长阮增辉等9人表演毕,即由海宁一人、吴兴20人进行表演。到新昌代表47岁的章选青缩山拳表演毕后,竟在水泥擂台上留下一个个的脚印,全场观者无不愕然,停一刻始掌声雷动,纷纷评议以为他功夫到此火候能获得比赛之化胜。缩山拳则何为缩山,即步形为缩山步,如今日所见陈式太极拳之步形然。再则是河北韩其昌、尚振山、朱国禄、郝家俊、王喜林、朱国桢、胡风山的形意,刘善清的三星炮、张绍清的无极拳、郭德坤的头趟拆、佟忠义的散手形、褚桂庭的形意、吴鉴泉之太极、田兆麟、孙禄堂的形意、李景林的太极剑、李妻之八卦掌、李女书琴之太极拳及李妻女之对剑等共49项。其中还有南侠李存义的学生刘希彭表演的形意拳。之后又有山西玉玺(棉拳)等8人、天台余先堂(大西川)等几人的拳术表演。第二天之表演除了先一天见到的拳法外,还有通臂、劈挂、翻子、南劈挂、南燕青、缩打、太乙、孙膑、虎蹲、白鹤、脱战、天江、鞭成、十字、巫家、六步斩手、梅花分桩及河北王宇僧的沦海龙吟、掇脚等拳法(掇脚即戳脚,当时为其用脚提起而迅、累地而沉所名掇脚)。 十九日除了浙江选手表演了鹤拳、担马、松江单拳、六步拳、七星拳、缩手等共五十一项其他均为器械表演、计有上海佟忠义的孙膑拐、梅花双戟、马华甫的燕子等十六项,中华体育与致柔软拳社十项外,还有山东刘英华的金刚圈等十三项。青岛国术馆的代表表演了缠丝枪、缠丝刀、器械对练共二十八项。中央国术馆除了临时增加的王子庆少林拳外,其他全是对练:有赵飞霞、刘振飞的大刀枪;韩庆堂、潘振生的对扎抢。其他则有对打三节棍、大刀对单抢,又有赵飞霞、张长海、朱国祥空手夺双枪等十七项。四十九师刘丞显表演了流星等六项。江苏馆朱国禄九节鞭、马承智单刀共十一项。泰县、泰兴、登州共十六项。最后由中央国术馆表演集体枪、刀剑、少林棍。 第三天之表演中以瑞安三十八岁的代表谢忠祥和宁波代表龚志良的七星拳尤为引人注意。谢之六步拳古老而完整,与永康之五星、七步、胡公共为一路。为该拳纪效新书亦载有,后经黄文叔先生鉴定认为是可靠的古拳法。六步拳的出现和鉴别是这次大会的重要收获之一。 二十日由中央国术馆、天津、四川、福建等单位表演了各色器械。其中以朱国福之龙行枪、銮秀美的剑、马金标的枪、宛长胜的双钩、褚桂亭的四门龙行剑、三合刀、吴鉴泉的太极剑,佟仲义的八仙剑,李星阶之形意剑,刘高升的梅花双刀,奚诚甫的少林双飞刀,腾南旋的纯阳剑尤为胜。 继第一天加演之后,20日复加演了刘鹤亭、李会亭、陈福有三人的拳术。三人均八十开外,白须飘飘,功力俱到。而七岁的李清涟与其姊十二岁的李清芬的拳术,李香美的双刀,史玉成之拳术并有独到之处,堪为赞赏。最后由中央馆车处处主任李成斌表演自行车车技和独轮车。李能将自行车骑的前后轮相间着地作跳跃。转有三圈后,复一人卧台上,李骑车从其身上一跃进而过。观众于刀光剑影中偷晦一揽此杂技无不欣慰。而在四天的表演中,除了朱国禄、胡凤山即代表江苏又代表河北,朱国桢即代表中央馆又代表河北,佟仲义即代表上海又代表河北、高作霖即代表山东又代表青岛外,余皆代表一个单位参加表演 龙争虎斗 二十一日即国术比试之第一天,会长、副会长、秘书长、民政厅长、杭州市长、工务局长、公安局长、公路局长等都到会。观众达六万人。原定于上午十一时开幕,因未参加表演及迟到者尚多,故仍先行表演。副会长邓炳垣亦表演了太极剑。至下午一时整即开始摇珠分组,用圆木珠先刊明比赛各员号码姓名,由监察委员们将珠投入铜球中去,铜球上布满了比珠略大的圆孔,先后摇出,以珠号之先后为比试次序。比试者原为125人,报到109人。共分四组,一、二、三组各32人,第四组13人。参加比试者均穿大会灰色布短装,腰扎一带,分为红白二色。比试双方对立台中划定之粉圈上,候评判委员长一声鸣笛,各上前互行一鞠躬礼,再鸣笛开始。另由监察委员二人执红白二旗,在台上管理指点,并于必要时制止犯规的动作。 其比赛规则曾作几次更动,一次比一次简单,第一日主要是打点得分。其规则大要如下:(一)比试员同时按规定组自行抽签,即以各人抽得之数相同者为对手;(二)登台必须用大会备用衣服腰带;(三)三次为限;(四)每次三分钟;(五)三局二胜为胜;(六)如故意逃遁被对手追击三分钟不敢一较者为完全失败。(七)不准挖眼、不准扼喉和打太职穴、不准取阴,违者按刊事条例处之;(八)人数到十人时不以击中为胜,当以打倒或封住对方手脚令彼失去失去继续比赛比试能力为胜;(九)如视之危险或自知功力不到比与不比听之,如情甘入场,比试如遇重创本会不负其他责任;(十)外国人要比试,规则另定之(西湖博览会时,外人极多,但这次比赛龙争虎战,各种技艺均可用上,相博异常激烈,外人为之胆寒,无一人敢入场求试者)。(十一)细则经浙江省政府核准施行。及至第二日。因先一天比试双方拳脚往来难分胜负,故规则又作了以下改动。其主要为打倒为负,或自认输者为负。如打四分钟未见胜负准休息两分钟再打,如仍无胜负则以平手入下次比试。强不听评判委员长笛声指挥者取消资格。各比试员身上不得带危险物入场。比试员未分胜负时监察员不得上前分解以免误解。第四日后大会增加:(一)比试员不得互打头面;(二)比试员不得言笑;(三)一律十分钟,过时无胜负则取消资格(此条主要是限制拖时间不打而取平手者)。至二十六日决赛时,评、监两委员会共议,拳脚一律解放,踢击各部均可。试员均白带短装,缀有“国术”二字,抽签比试。 第一日共比试打了两组。闻振飞、王浦(南拳)与河北候秉瑞、山东周化先二对打平,朱国禄、王林喜对打,王因与朱师兄弟自退外,尚有二对北拳对打,余者皆为南北拳对试。因南北技击差异太大,故习南法者全部败北。南北拳对打往往是一动手即分胜否。所以打得快而利索。唯第八对高守武与韩其昌之北拳对打还能引人入胜。高用猴拳,韩用形意,双方均对对方动作心领神会,格击互不相让,势均力敌,全场观众多次为之鼓掌。打致六十余合时,高以一退胜。第十六对为江苏泰县27岁的姜尚武对同县46岁的闻学桢。第二声笛鸣后,姜即甩手逗闻,闻一出手即将姜夹肩臂摔倒。细观前日表演,姜所习的均为花法套子,故有此败(姜挨打后忽然开悟,第三天复试时第一个弃权)。 二十二日比试前褚民谊、金寿峰表演了太极拳、推手等节目。第三组比试,第一对为刘高升与曹宴海。这是观众期待以久的一对。比试开始,曹左手一杨欲试刘的掌力,刘一拍曹即半身麻木。曹后退两步,发现刘的步法呆笨。十秒种后,曹见到刘求胜心切,气往上冲,体力也浙不济。当曹退到李景林座前时,适有招待员为李泡茶,李即指着桌子对招待员一语双关地说:“把它抹干净。”此时,刘正好右掌打来,曹即45度上右步用了一个抹踢将刘打倒。刘不服,李景林说:“怎么不算输?”刘说:“是摔倒的。”李说:“就是摔牛推般将你摔倒也算输。”但曹己知刘空空如也,即说:“刘老师,我们再打好了。”台下观众拍手说:“曹晏海好汉!”军乐队奏乐。再打时刘上前一掌,只见曹一拧身,未见何势即将刘打倒。刘起身吐了两口血。曹此时说:“刘老师,这回算不算输?”刘认输。翌日晨《当代日报》第一版特写:曹宴海用钥匙打开刘之铁门,内无一贷。该天共打了八对,因末到者多,故刘百川表演了剑侠刀、风云刀。褚挂亭三合刀,孙存周八卦剑等18项。三时半后又打了三对。其中叶椿才(苏南嵩派)与谢庚年(浙东天台派)的对打较为典型。二人俱是南法,叶为江湖壮士,谢为军队教官,初打半小时未分胜负,观众不能久耐,全场哗然。两人为众所激,奋力相搏,又交手数十合,各中数十拳,血流满面,最后由两评委定为平手。乃至张汉章与马春泉对打时,因对方用力过猛同时跌倒,马自退张胜。四时半,第四组比赛己经全部结束。但是在第三组比赛结束后,有参观者郭XX要与李景林也进行一场比试,李慨然应允。郭为北方高手,海内闻名,与韩李鼎足。李素精剑拳,号“飞剑”,又擅拳脚,并精太极拳太极剑诸法。郭高大魁伟,筋骨粗壮。李则清解有余,一老秀才也。上场前观众无不担心,不意交手未数合,郭奋拳向李,李不招不架,抢先直入一拳,将郭横击出丈许。全场为之一振,叹为观止。 二十三日,由前两天四组比赛中迟到及未参加者先比。马金标与黄学乃对阵马胜。打到赵璧成与郝家俊一对时,又成为大会之另一典型。赵郝二人始则各取守势,自立门户,互相盘旋,且言且笑。赵自退郝胜。而王建东与王旭东对打二人均取对方下路,尽平生本领打成平手。继之由金铭恒与李好学对打,金六十二岁白须飘拂,攘心意诸技,李亦六十岁矣,素好查拳。二人互鞠一躬,即不退让,各使解数,其打击迅猛不异年青人,终至相互悦服为止,乃携手同至摄影机前合影。一时观人喝采声不迭。打了九对之后,乃将前二日两对平手交叉再决,复打成平手。是日又有江西一僧,带二徒前来观摩,二徒技痒,屡欲出头,老僧知二徒不济,即自挺身上前要求一比,适胡凤山原与之比试而增此一对。上台后老僧乃先发制人,出手如连珠炮猛击而前。胡凤山则候老僧拳至两腿作偷梁换柱式,飞出一右手崩拳,击中老僧额上。该法做出后,黄文叔当即赞好,见此一击,可以领悟棍法中这“拍拉”一词。而老僧则因二力相撞信用于一点,顿时被击之处头骨塌陷,倒地流血不止,为停在一旁急救车救去。此事发生后,三时十分大会复将前二日失败的三十六人进行复试,结果有二十人弃权。十六人参加。其中以余先君自退负;僧拾得、王执中等四对平手外,余皆分胜否。比试结束后进行表演,计有褚桂亭龙形剑,田兆先太极剑、刘百川稍子加盘龙鞭。奚诚甫七星四路棍等二十项。鉴于当天比试情况,该晚两会研究决定:明日比试不好打头面;不得言笑;如故意拖时间而不攻取,超过十分钟则同时取消资格。 二十四日赛前,先由二十三日打成平手者抽签复试,共六对(叶椿才自退)。下午一时四十分,由得胜者四十六人决赛,打至四时结束,其中除了王普雨、丁保善、陈国栋、张汉章四人取消资格,王喜林因不敌王子庆而认输外,余皆分胜负,共二十三对,取二十一人胜。四时十分再进行负者复试,有十二人弃权,比了五对取五胜。至此优胜者己剩二十六人。在该日比试之中可以看出,由于大会采取胜利者固可进入下一次比试,而负者复试取胜后仍可进入下一次,于是出现了钻“细则”空子的“客套”(客套一词为观众所取)。在场观众均能看出苗头,如朱中国禄与赵道新对打,朱攻夫远非赵匹,而朱明知负给赵仍能进入下一次,故与赵打时敷衍几下,使得赵有机会参加下一次比试,且名次提前至十三名。 二十五日(大会第九日),由二十六人作一度不计成绩分队比试(即以腰带为识,分红白二队),共打了十一对,三平,余分胜否。第八对为曹宴海对章殿卿。曹腿法极佳,只见里缠外踢,勾挂起落如手便。曹捧起章之快速短拳,似知其必用腿即做金鸡独立式,适章右腿蹬,曹左膝正顶彼右足足心处,章随之后倒丈余落地。黄文叔先生看到此法后赞曰:“是谓有备无患”。当天分队比试完毕,又作了表演。至下午三时半后又由两委员之名家作平生绝技之表演。如田兆麟、陈唯铭之推手,朱霞天之混元剑,陈明征虎头钩,吴鉴泉、孙禄堂之太极,李景林之太极剑等十三项。当日下午共表演了五十五项拳术或器械及器械对练。 群雄争霸 二十六日进入最后决赛。赛前特在杭州羊头坝、宫巷口、大众桥、法院、陈列馆附近张贴海报:今日上午十二时准时决赛。十二时以后,因邱景炎、高守武弃权分为十二对,其中除袁伟自退外十一人胜。负者十二人再进行比试,而马金标、林定邦弃权。选出五胜,合二者三胜者复打出八胜,因朱国禄无对手并入负者中再对。裴显明因伤自退,故选出四胜。至三时十分由八胜与四胜进行第三次决试。,打出六胜。负者再比,先出三胜。四时三十分九胜加入张孝才(张因胜李国禄)其为十人再进行四决,抽出五胜。四决之负者加入祝正森(也因胜过朱国禄)再决,张孝才自退,高作霖(因被胡凤山所伤)自退,得两胜王子庆、韩庆堂。至四时五十分又以四决胜者与负中胜者作五决。韩庆堂自退王子庆胜,章殿卿自退曹宴海胜。该日比赛至三时十分之后,观众连日观看也懂得细观门道。场中除了“啧啧”之赞扬声外并无半点喧哗,而比试各员亦尽力相博。休息片刻,负者再决得马承智、章殿卿、最后共有六人:五子庆、朱国禄、曹宴海、胡凤山、章殿卿、马承智。自前日朱国禄退让后今日决赛亦然,曹让高作霖进入四决获第十一名,王子庆让章殿卿进入五决,宛长胜复自退让,使章进入前六名得最后决赛权。但是这种让也只限于中央国术馆教授班学员之间,其目的是(一)垄断优胜者名次;(二)同派系中之同仁提高名次列位,并非在其他比试员中都存在者。而王子庆让章殿卿亦有原因,章为李景林之旧部又与李之女相好。章亦是教授班的学生,由李荐入十一师当少校副官。二十五日晚国瑞先生(巩成祥)嘱王必要为李老师面子好看些,又为了促成章与李之女之事,故而让之。章殿卿系保定新安乡人,十二岁投王芗斋、杨振邦二人门下学艺,后当兵仍继续练武不辍。1928年参加国考入教授班不久即离去。而王、朱、曹之让“客套”,也就成为负者及不敢一比者与大会持不同意见者攻讦之理由。当晚李景林因看到对打双方异常凶猛,马承智、高作霖、李庆从均为胡凤山所伤;又看到胡凤山技艺确实不错,恐朱、王等人不故,因此对胡说:“凤山,明天就算你的第一,不要打了,前六名排排名次算了。”胡说:“不打怎行,算我第一多难听,我打了第一得五千元,还要在西湖边为X老师盖座大洋房,让他养老哩。”胡虽说也是中央国术馆教授班的学生,但因各有承师,不同派系,也是判若冰炭,相互保守。这次他带妻妾同来观阵,以为稳打第一,故骄横特甚,结果第二天即输给了朱国禄、王子庆。 二十七日大会比试之最后一天,马承智弃权、故胡凤山与朱国禄对打。二人体魄相当,技艺勇力均称对敌。胡凤山则取守势,伺机进攻,不料朱国禄连发快拳空打,待胡凤山注意其左侧时一个反劈,胡猝不及防,即为朱打中面部而晕倒。曹宴海与章殿卿打二次,交手未及二合,曹右手扶地,后一回对峙作滑地右手撑地样,居第四。王子庆与胡凤山对打时,胡接受与朱对打时的教训,连出崩拳,王侧身时面部两颧骨均中一下,但不重。与此同时,王用挑踢将其踢倒。因二力交叉忒猛,胡双膝双肘都跌伤,牙齿跌落两颗,所受之内伤亦重。胡下台后与其在苏州馆的老师抱头大哭一场,当即离去。章殿卿与朱国禄对打时,章一腿踢去反让朱接住,章几次想以落地腿法反击朱不成,为朱用十字腿向章转立一腿踹去倒地而负。王子庆与朱国禄对打,朱则忽专取下路作逼腿之虚法,不料王就其势直沉下去,用一硬开弓之势将朱打倒,并伤及其左臂左膝。朱失利而王胜。当章与王对打时,章自退王胜,王子庆打章是最后一局,遂得冠军,第二名朱国禄、第三名章殿卿、第四名曹宴海、第五名胡凤山、第六名马承智、第七名韩庆堂、第八名宛长胜,第九名祝正林、第十名张孝才。最优胜者都是中央国术馆的学生。之后,李景林又将前十名照片挂在中央国术馆大门内通壁上,以示荣耀。 大会得将名次全部评定好后,由前三名登台向观众致意。王了庆略云:“本人参加比赛完全是为了提倡国术,决非为图名利,特将大会奖励之五千元与二十六人平分。”朱国禄略云:“希望中华民族一致努力国术,民众有了强健的身体和力量才能打倒帝国主义,中国才有希望。”章亦云:“请全国同胞注意国术,锻炼身体一雪东亚病夫之耻。”全场观众无不为之鼓掌,庆祝优胜。三人话毕,复有杜心武表演了鬼头手,张绍贤表演无极拳等十三项至四时半才结束。大会宣布闭幕式于明天下午一时在省政府大礼堂举行。接着在鼓乐声中前三名拍照,前六名(胡不在)拍照,评判委员会、监察委员会分别合影纪念。 二十八日下午浙江省府礼堂,会长因浙江财政困难,四出筹饷,要到晚方能回杭,故由秘书长代莅大会,副会长及两委员会成员均出席,比试各员皆到场参加。台上悬中山像,旁有一联似马一浮手书,上联云:“刚柔正奇变化莫测”,下联云:“动静虚实妙悟惟心”。像下排列各要赠奖之银盾、镜架之物,并大会奖品。讲话结束后即开始发奖,第一名奖五千元并张之江之赠送的银盾一具,上海武当社镜架一个,中华体育会之银盾“艺勇超群”一具,黄文叔(黄元秀)先生赠的手书一联“读书未必能经世,学武逢时可干城”;第二名奖一千五百元并张之江赠对联一幅,中华体育会银盾“有勇知方”一具;第三名奖一千元,中华体育会银盾“积健为雄”一具;第四名得五百五十元并中华休育会“武德可风”一具;第五名得四百五十元,中华体育会“自强不息”银盾一具;自第六名至十名分别奖四百、三百五十、三百、二百五十、二百元不等。第十一名至第二十名各赠龙泉剑一柄;第二十一名至第三十名赠金壳表一只。当晚又在杭州协顺兴、聚丰园设宴招待大会上层各员及优胜者。为时半月余的“国术游艺大会”,在杯觥交错之中至此全部结束 前三十名获奖名单 最优
优等
中等
大会得将名次全部评定好后,由前三名登台向观众致意。王了庆略云:“本人参加比赛完全是为了提倡国术,决非为图名利,特将大会奖励之五千元与二十六人平分。”朱国禄略云:“希望中华民族一致努力国术,民众有了强健的身体和力量才能打倒帝国主义,中国才有希望。”章亦云:“请全国同胞注意国术,锻炼身体一雪东亚病夫之耻。”全场观众无不为之鼓掌,庆祝优胜。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1929年杭州国术大赛前十名资料 第一名王子庆河北保定柏乡县人,时年三十岁,幼从名师刘春海先生习艺,尽得其技,精擅少林拳,尤精摔角,任职中央国术馆,性情敦厚,有古豪侠之风范。 第二名朱国禄河北定兴县人,时年二十九岁,幼从王桂亭习形意拳,任职江苏警官学校。 第三名章殿卿河北保定新安乡人,时年二十五岁,十二岁时投王香斋及杨振邦两先生之门习艺,精於翻子拳、摔角、形意拳,任职国民革命军第十一师。 第四名曹晏海:幼习滑拳,1928年4月,进入中央国术馆学习国术,从马英图习通背,从郭长生习劈挂,后随孙禄堂习拳。 第五名胡凤山:形意。后随孙禄堂习拳。(具体不详) 第六名马承智:1888-1977安徽藿丘人,幼从黄树生习少林门诸艺。甚具功力,能用手指拈碎绿豆,且周身上下不怕踢打,能举手仆人。后随孙禄堂习拳。 第七名韩庆堂:近代北少林长拳传人,山东即墨人,精娴北少林武技及各项点打摔拿功夫,尤精擒拿术。 第八名宛长胜:查拳马金镖之门生。(生平不详) 第九名祝正森:山东人(拳种生平不详) 第十名张孝才:查拳马金镖之门生(生平不详) 资料补充: 朱国禄是16岁练形意拳,18岁弃武从文。1923年朱国禄21岁时被其兄朱国福叫到上海,做朱国福的拳击陪练。并加入朱国福创办的武学会,于是再次随朱国福学习形意拳和拳击。同时兄弟两人在上海大世界表演拳击。1928年首届国术国考,福、禄、祯兄弟三人同获最优等,轰动武林。 章殿卿1920年投军,1925年加入李景林卫队,同时随李景林学习武术,后与李景林的女儿定亲,得李景林真传。 曹晏海,幼从莲阔和尚练习燕青拳多年。1929年从郭长生练披挂,并与郭结为金兰,以后又拜在孙禄堂、李景林门下习艺,并得到马英图、朱国福等人的指点,博采众长。 胡凤山,汤士林的弟子,1928年首届国考获优等后拜在孙禄堂先生的门下习艺。 马承智,1928年首届国考获最优等后拜在孙禄堂先生门下习艺。 韩庆堂,少林门平敬一的弟子,首届国考获优等,后拜李景林门下。 祝正森,青岛太乙门杨明斋的弟子。 另附现在的一种看法:(不过有许多高手是评委。当然据说他们的名气也是过去经常性的击败挑战者积累起来的。当时,有太多的人希望通过击败高手出名得利,如果高手避战,也会让挑战者成名。得自《逝去的武林》的说法。看来,不能妄想凭借武术得利,小道一条,修身养性。) 比赛中的几个现象 1.名满天下的高手名不副实的比比皆是,名气大的不一定能打,或者不敢上擂台,或者经擂台一检验,优劣立显,用赵道新的话来说,就是‘要么被打破了头,要么被吓破了胆”。 2.大部分传统武术不能实战,乃是‘虚设的套子”,不能临场实用,被当时形象地称为“空头拳术”,而优胜者自报家门时虽都是五花八门的传统门派,但无一例外的暗地另搞一套独有的格斗训练,训练内容不得而知,但从个别人身上可推测一二,如亚军获得者朱国禄兼练拳击,其打法当时遭一太极名家非议,说“不合国术”,其弟朱国祯要与名家请教,名家不敢迎战,在深秋的天气里竟满面是汗,看来朱的打法有拳击加腿之嫌;获得第十三名的赵道新搞了个心会掌体系,借鉴了西方的训练体系,赵曾对国术的弊端进行了无情的批判。 3.都说武术门派无优劣,但这次比赛南派选手普遍不敌北方拳师,南拳选手第一轮全部败北,有的刚交手就被打败,有的简直无还手之力,后为照顾南派,抽签时将南北分开;另太极打法毫无建树,四量难拨千斤。 4.比赛对社会上的空头拳术痛刺一针,“要学打擂台的拳术”成为当时练武着的要求,但持艺者看到其真实效果,反而出现一个空前保守的局面,那些为数不多的技艺再也不胥传人。 5.这次比赛没有看到高深的内功,没有发人于丈外的场面,看看优胜者的打法吧,王子庆运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战术打法获得冠军,其不招不架甚至中招反击的打法颇像散打,且身高体壮,以力降人,非传统观念的以巧取胜,倒合乎现代比赛分体重级别的观念;朱国禄借鉴拳击打法,善于声东击西,虚实结合,想起了人们对散打的指责:拳击加腿;第四名曹宴海,公认的第一高手,不怕“起腿半边空”,以里缠外踢,勾挂起落易如手便的腿法横扫各路豪杰,因照顾面子,让拳获得第四,与重视腿法的散打还是有着相近的一面。其实现在的散打在试验阶段主要在武汉体院和北京体院进行,其领头人分别是温敬铭和张文广,都是当初中央国术馆的学员,散打和传统的关系他们应该更清楚。 6.高手在民间吗?高手不食人间烟火吗?有一江西老僧上台比试,被打塌头骨,抬上救护车;最后比赛的最优胜者都是中央国术馆的学生,相当于现在的国家队,且多来自河北山东,民间未见高手。 |